(一)
最近很閑,閑的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想著現在是那么的無聊,而未來又是那么的迷茫,倒是過去有時能帶給我絲絲的安慰。回憶,或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回首往昔,雖有著特殊的沉重,我想那些未曾消失的印記會帶給我色彩。
畢竟自己平淡人生沒有什么可以讓人驚異的,但對于我,有些事,有些人在我的心中總是抹不去的。
1
去年,在即將放寒假的時候我回了一趟家。家里人和村里人都知道我是去蘭州面試,之于工作已經簽好了的我而言,這么可謂是費盡心思。我從學校出發那天大概是12月26號的樣子,為什么我把日子記的這么清楚我也不甚明白,記與不記,它就在那里。早上六點的車,五點多就起來了。為了避免影響室友,自己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搭上出租車,窗外橘黃的路燈嘩嘩往后閃去。已經深冬的葫蘆島,清晨的天是那么冷,那么靜,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驚動她。
在火車上的時間總是那么煩躁,說起來很容易讓我產生惡心的感覺。昏昏地在火車上艱難地度過了二十多個小時,看著火車徐徐進入蘭州,使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去蘭州的情景。那是我上高中的時候,第一次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當然是我自己認為的,其實只有三四個小時的車程)。快要到蘭州的時候,火車經過一個小河谷,火車蜿蜒其中,在一個轉彎處,我看到了美麗的夕陽。第一次覺得夕陽是那么的美麗,河灣里金燦燦的,落日在遙遠的天際招呼著一個陌生人的心。而今,我完全沒有了那時怯怯的感覺,有的只是那種熟悉和親切的感覺。其實,火車駛入甘肅的境地,心底一種暖暖的感覺就已經慢慢滋生。我想象著蘭州的變化,期待著那些許久未見的同學。在那擁擠的人海中隨流走出車站,那些標志性的建筑依舊沒有怎么改變,砉然有種游子撞進母親懷抱的感覺。
背著簡單的行囊徘徊在街頭,貪婪的感受著那份熟悉與熱情。盡管此時的蘭州霧霾正濃,隆冬時節寒氣刺骨,但是那種壓抑在心頭的眷戀蓋過了一切的不滿。我也沒想過這個時節我會到蘭州去,更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現在就在眼前,耳朵里聽著那熟悉的語調,鼻子里充溢著那滿足的香味。
2
一通電話,黑黑就讓我趕緊去西固。他結結巴巴的說著,心里琢磨著他趕緊是什么個意思,難道是怕我丟了不成。一弄明白如何去西固我就暈坐在路邊了——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還是讓我去死吧。最終還是憤憤地找到了6路車,按著他說的坐上了車。可能是因為精神狀態較好,自制力在與暈車的戰斗中艱難地僵持著。兩個半小時之后,總算是活著到了。也沒打電話,一下車先到馬路邊干嘔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點一支煙,稍稍緩和了一下才打電話過去的。記得他當時說讓我等十幾分鐘,我就坐在站牌下等他。那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陽光還算明媚,但是陽光那微薄的溫暖抵不過冬日的寒,我裹緊了身子抽著煙,等來了一輛又一輛的公車,上上下下的人好奇的打量著我,我也絲毫的不在乎。
黑黑終于來了,只是他打電話說他看不見我。罵我傻逼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也大聲地對罵著,“你傻逼,我就在XXX對面。。。。”我一遍遍重復著這個高樓上的牌子,他一遍遍的說著不知道。最后,我們達成一致,隨便移動一下。終于,我在十字路口的那邊我看到了他。他在電話里還不停的“就,就,就。。。”我把電話掛了,我朝著他過去了,對著他就想揣幾腳。總算是看到了,見面很神奇的我們都笑笑就了事了。一路上說著不找邊際的話,去了他的寢室。
他的室友們還算熱情,但是寢室的雜亂和暗臭都難以言表,男人的世界或許充滿著魔力。
稍作休整之后,黑黑和明杰聯系上了,然后還有他的幾個室友,我們一起去了他們那邊比較上檔次的御花園。很明顯他們是為我接風洗塵,一群江湖浪子又一次聚在了一起。據他說,那天之后的第二天,他們就和那個餐館的管理人員干了一架,原因好像是餐館里的管理人員給他們一起的一個揍了,結果他們糾集了三十多個去鬧了。當然這都是后來在和他通電話之后才知道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每個去處都有著屬于他們自己的江湖。
后來,去馬耳山,去網吧,打臺球,廝混了一天多的時間。總給我一種在幻境的感覺,他們都未曾變,是我自己改變的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3
第二天,是面試的時間了。不幸的是黑黑早上考試,但是他說讓我和明杰先過去,他隨后就到。這點我是相信他的,昨天他接到我電話的時候,他們老師還在給他們的實驗打分了,他告訴老師一聲就走了,老師有些不樂意了,但是黑黑也有些不樂意了,撂下一句“想給多少就給多少吧!”就走了。
他們的考試究竟如何,我也不敢多想。當我費勁周折找到面試地點的時候,那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以后的事情了。十二點半開始面試,明杰最開始坐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候著,一會兒他說他出去轉轉,上蒼為了歷練我的耐心,在抽面試順序的時候我抽到的是第八。8是個吉祥的數字,但是我們那組面試的就有八個人。當我三點多鐘面試完出去的時候,候在大門口的黑黑和明杰急急忙忙的問著我面試的結果。我只是淡淡的答著,“終于完事了!”
按照計劃,我們是準備去蘭大的。蘭大的牛同學也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又發短信又打電話的。我也是很委屈的解釋著,根本就是那幫面試的頭腦有問題。
最開始找面試地點的時候,我們前面經過一個有印著’蘭州大學‘四個金光璀璨大字的校門,我們很欣慰。一通電話結束之后,證明我們走進了一個錯誤的校區。我們所在那一片全是蘭州大學,好多大門,好多校區。出于無奈加無知,最后選擇了簡潔有效的方案,打車直接去。
一下車,電話那頭就說,“你到了啊!?怎么沒看著你啊?”滿臉爬滿黑線的我極力地爭取著,但是和理科生說話就是不太費勁,盡管是女生,邏輯性還算可以,弄明白了,我們走的那個門是個偏門中的一個。最后只能出去往她那個方向去,故事總是曲折的,見面卻很短暫。她在人群中一邊招手,一邊跑著,她的樣子在夕陽下,在一個比較美麗的時刻,竟使我有了一種隱隱的痛。碰面,她臉上堆滿了笑容,批著飄飄長發,一副銀邊框方眼鏡,改變了她原來青澀的模樣。淺粉色棉外套遮到了膝蓋以上,黑色運動褲,一雙白色的20公分高的短靴子,站在你的身邊,一顰一笑都是那么的乖巧自然。
蘭大的校園有令人想象不到的新奇,古老高大的樹就象征著這個學校悠久的歷史。隨處可見那種參天的大樹,在樓閣亭臺之間。她一路介紹著,圖書館,教學樓,體育館,實驗樓,等等,我都沒有記住一個。她帶我們來到一個她常常讀書的地方,那是隱匿在一片高大松林之中的僻幽之處,隨著小路穿過柳枝成簾的小圓門,松樹一顆顆遮住了天空。她說著當她讀書的時候,會有小松鼠出來溜達。我想象著那種場景,無論是她前面介紹的那片海棠,牡丹,杜鵑那些組成的花園,還是幽林之中禽鳴松鼠穿的讀書雅地,盡是在這冬日的干枝繞盡風姿,更遑論春夏那最美的時節。
沿著樓間那條道一路說說笑笑,兩旁是他們所說風法國梧桐在晚風中沙沙作響。她小跑兩步,蹲下撿起一片若楓葉一樣有些扭曲了的大大的黃葉,對我們說,“我觀察過它,它只有到了春天,新葉子快要出來的時候他們才全部脫落!”我思索著那片葉子,或許它是經不起此刻的寒,或是放棄了等待,毅然投入了自己的歸宿。
牛同學說著她們學校的一切,我也是很認真地聽著。她們學校的核桃樹,每年都會結果,每年她都會去摘。學校后面有個XX山,挺美,一直想去,但都是未果。她生活的安排,整齊的像日月的運行。以前由于在高中的高壓環境下,彼此的交往只是手勢或者簡單的言語,而今,當我進入這個看似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我這幾年自詡建成的世俗高樓瞬間崩。那時我就想,今年回去,那些同學我們一定要好好聚聚。
在她們學校食堂吃過了晚飯,手里還握著因為黑黑一句閑話而牛同學買的土豆餅,一絲暖意觸到了我的心。牛同學,黑黑,明杰,他們把我送到了公車站,看著我上了車。沒聽到他們說的再見,只看到隔著車窗他們的笑容和揮動的手。
夜幕已降臨,他們隱退在燈火輝煌的街頭。
4
去城關那邊或許是在我的計劃之中,但是好像不在夜晚。七點多了,整個城市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似乎沸騰著,擁擠的公車里,擁擠的公車外,各自匆匆。閃爍的燈火,噪雜的人聲,匯流成一條河,流動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湮沒了所有的骯臟。
電話那頭,Y聽到我還會過來,她似乎很高興。六七站的距離,不算太遠。一下車,電話那頭的她告訴我別動,她已經看到我了。
我左顧右盼,看到了在人群中招手的她。
我被帶到了她們食堂,我說我已經吃完了,在她面前使勁地晃著手里的土豆餅。可是她倒有打架的氣勢,我說那你給我要個粥喝好了。隨便找了位置坐下,食堂里此刻有些蕭條。不一會兒端著盤子,粥和烤串一道上來了。我安慰著自己,對她說,“你沒吃吧,趕緊吃,餓了吧!”她還是和我預測的一樣,期待地看著我,“你吃,少吃點!“一邊說著,一邊把盤子推向我這邊。
我想她不會跟我客氣的,沒想到她真那么做了,而且做得那么認真。無奈之余,拿起一串,細細地品著,讓她也吃。不知那一串我吃了多久,覺著我們聊了許久,我讓她打包,才結束了吃的事情。找了個簡便的旅館,撂下東西。她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還算暖和,我要回去了!”她說著起身就要走。等我反應過來她要走的時候她已經出去了,我趕緊穿衣服追了出去。看著她穿的有些單薄,在寒冷的夜色下匆匆離開。她看著我要送送她,她說不必了,這地方她太熟悉了,一會兒就到寢室了。我還是送她了,她一路連蹦帶跑的真挺快。那段路,不算是遠,也不太近,恍惚的路燈下,像擱淺著或緊或慢的時間。時間的彼岸,是我們永遠也回不去的從前——哪里有童年。我們的成長到底給了我們什么,又讓我們失去了什么,我們會不會恨自己的那些成長?
回到住所,一個人抽著煙,在昏昏中睡去。
電話的鈴聲把我從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回答電話的那頭,“我也是剛醒!”
吃完早飯之后把她們學校觀了個遍,總之比我們學校看起來好。中午我就打算去火車站回家了,她明天也有考試,我們還是在一起渡過了整整一個早上。她沉重地低聲講著悲事,微笑著說著開心的事 ,如此時間也很快。太陽像月亮一樣慘淡,白天的樣子像葫蘆島那邊的大霧天氣。中午時分,她說先讓我吃飯,她回寢室一趟。我狠狠的攔了一碗牛肉刀削面,當我拿著紙巾擦嘴的時候她進來,并提著一袋瓜子之類的東西。理所當然地裝進了大背包,她把我送到了離校門口較遠的一個公車站,本來我在校園的時候讓她回去的她不肯,無法只得隨她了。
很幸運,剛到車站,車子就來了。沒來及道別,就蹦了上去。看著她微笑著向我揮手,我也向她揮手。
5
這一段往事,斷斷續續積在心頭。本想自己拙劣地用文字早些表述出來,記錄下自己成長的時刻。可惜一直沒有鼓足勇氣,一直沒有找到好的借口。現在我違心地說著自己都覺著厭惡的話,渾渾噩噩地過著無心的生活。或許,我能從過去中汲取一些力量,讓我前行。
有關他們的故事,等我寫完再去看的時候,嫣然已經不關乎我了。他們只是在一個喧囂的塵世中給了我一個美好,純潔,寧靜的居所,我已知足。
2014.5.7 浪山牧人
(二)
時間不知是怎么走的,迷糊中我被擺渡到一個陌生的彼岸,她卻頭也不回的遠去了。
1
而今已經快要步入臘月了,回家,買票,都在每個人的心里默默地籌劃著。2014年,已經淡出我的生活。年年歲歲,不過如此,你想怎么樣的生活,生活會變成什么樣。
2014年伊始,我自認為這是屬于我自己的一年。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做著每件事情,但是生活依舊沒有給自己帶來光明和方向。
F和S想去天水玩玩,時值F正在天水**醫院實習,我自己的車也是從天水轉車,S的也是,縱然有這么多的湊巧,之于我自己,心底對于天水有另一番情感。
匆匆收拾好行李,家里的活也接近尾聲了,剩下的都與給父親去處理了。那是一個細雨夾著顆顆雪晶的天,走出深深的巷子,除了地面上啪嗒啪嗒的泥濘腳步之聲,看不見行人的街巷異常安靜,習慣了一個人簡簡單單的出行,只一個手提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我走出村子,回頭望了一眼盤踞在半山的村落,在漫天的雨雪中依舊安詳,山頭卻已經白了。這一別,我說不上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我自己心里沒有底。
2
天水的天氣依舊干冷,無奈自己出門的時候還因為感冒在奶奶的催促下輸了幾瓶葡萄糖才出家門的,盡管F和S各方照顧,但是鼻涕就從沒擦干凈過。
時間倉促,本來天水就不是調養生息來的,遂堅持和大家去了著名的麥積山。很幸運,那是一個陰天,遠處霧籠罩著,近觀霧凇成了麥積山賜予我的最神奇最絢麗的景色。后來才明白,那時的我是多么污濁,粗魯地闖入到那么一個寧靜,純潔的世界。那些千百年來靜坐在佛龕里的神,我還沒能準備好自己那顆該虔誠的心,沒能長久地跪拜在他們腳下,我只是在他們殘缺的塑像及壁畫上看到了施舍給眾生的微笑。我想,我該在未來的某一天,選擇一個日子,再來朝覲,再來了卻我心中的愿。
后來去了南郭寺,伏羲廟,見到了一些可見或不可見的人,干澀地逛了一圈,
白日的時光就是在不停的雙腳下走過的,夜晚的天水,茜河上掠起的風,幾分寒意,幾分潮意。天水師院瀕臨茜河,對岸高樓林立,上下竄動的霓虹,驚艷了整個茜河。晚上無事,和D 出去走走,學校附近的那條街,喧鬧的叫賣聲,擁擠的人潮,以及那些小棚矮店里的濁燈下騰起的霧氣,淹沒了夜色。我們穿過人群,沿著那條濱河路漫無目的地走著,有一對對的情侶在散步,有小孩滑著旱冰,有大媽們在路燈下進行著廣場舞。我們沒有多少話,茜河的風多了幾分涼意,當我們走到橫跨茜河的大橋邊的時候。他開口,“快看,這大橋你是不是在電視劇上看到過?”
“我也沒看到過多少電視劇,我也不清楚那不電視劇里出現過?”
“情深深雨蒙蒙你看過么,就是那里面的。我很喜歡在夜下看這個橋,它也很像電視劇里那個橋。”
“哦。我們回去吧!”我們混在行人中,開始往回走。
回到T宿舍里,看到了T借來的大風箏,F說,他前幾天剛在河灘上放過。我想,這個風箏應該可以飛的很高很高,就像我們記憶,也可以飛的很遠,很遠。
3
是自己行程在天水的最后一天了,晚上十點,我將坐上那趟北上的列車遠去了。昨晚就聯系了X,她也欣然應允與我一起出去走走。我無意中把與她的會面安排在最后一天,這冥冥中是想給自己一個美好的結局吧!
天是晴天,風相比昨日還算溫和。到了她們宿舍樓下,我給她打了電話。我等候在女生公寓樓的門口處,各色紅艷陸續涌出,大概是因為早上上課的緣故吧,她們都行色匆匆,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路燈下抽煙的我。
我不斷在人群中流眄,她終于出來了。黑色的毛領緊身束腰羽絨服,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子,烏黑亮麗的長發,都映襯著她白凈的臉頰。在人群中,微笑著從人群中來到我身邊。我已不記得當時都說了些什么,而今只是略約記著她那微笑罷了。
她說我南郭寺,伏羲廟,麥積山這些都去過了,那就帶我去南宅子吧。我自然沒有什么異議,隨她上了公交車,一路上說了些什么我也一概忘記了。
公交車到了某一站我們就下了,她似乎很小心地說著,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沒事,走走看。”然后我們就隨意的沿著馬路走,自然還是到了南宅子。南宅子是隴上有名的官宦富豪民居,始建于明萬歷三十六年,南宅子完整地保存了從明到清民居建筑的格局和風貌,土墻古槐、木樓竹影,樸素典雅,古風猶存。
南宅子房屋錯雜,偏門角門頗多,我們也是隨意走走。到后花園,干枝花,碧池塘,假山掩映,魚凝水底。我說,你站那兒,給你留個照吧。他似乎有些羞赧,也說她一般都不上相的。“我只是留兩張紀念,并無它意”,我說。她最終還是站在了花池邊,我用我的手機把她最美的笑容定格在了那一刻。
后來,我們去了飛天美食城。要了兩個炒拉條,我當時可能是餓了,狼吞虎咽幾下就吃完了。吃完了我就靜靜地地看她吃,她左手撩著自己撒在胸前的長發,右手拿著筷子小口品著,我似乎隱隱約約覺察到了我當時粗魯的吃相。她還是沒有把那一大盤吃完,靦腆的笑了笑,“吃不完了”,她說。“吃飽了就行了嘛。”“你還吃什么東西啊?”“我啊,我吃飽了,那一盤給我吃的有些撐了。”
后來,我們去了超市,買了一大袋的零食,我拗不過她,她付了款。
傍晚時分,我約她出來吃頓飯。她由于早上穿高跟鞋走了那么多的路,睡了一下午。也沒說多少話,在校門口那家小吃店,淡淡地吃了些東西。走到路邊,她說祝我一路順風。然后就漸漸沒入在人群之中,我癡癡地望了很久,從她轉身走開的那一刻起,我看她會不會回頭望我一眼,可是她沒有。
D來電話,知道我要走,送來一大袋香蕉和橙子,說晚上有課,不能遠送了。
F打電話來說,要我路上小心,自己下班趕過來已經趕不上送我了。我說,沒事的。
在T的幫助下,我提著行李,趁著夜幕,坐上了去火車站的公交,隱匿在這個城市之中。
4
其實,生活就是這樣,你想的是什么樣,她就是什么樣。
(三)
我一直找著借口去忘記,等待著時間去擦去我心中的刻痕,我也一個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我努力的丟棄,奈何有些東西總是刺在心頭的針,每一次的心跳,都刺的我生疼。
這是專屬一個人的烙在心頭的三天的印記,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或許正如當時H說的,是不是因為寂寞,才會接近。此時與彼刻,那只是隔了一段長足的時光,無關乎曾今。
1
那時的陽光,如今在這寒冷的冬日回憶起來依舊有許多的酷熱。夏日的葫蘆島,溫潤的風沉醉著多少在夢中的人。H說,去哪兒都行,陪她走走就可以。我說,那咱們去般若講寺那邊去轉轉好么。她說好。其實,她也不明白,我去哪兒都無所謂。反正是要畢業了,我只是想著怎么去離開,或許,離開會比我想象中還要簡單,
我喜歡寺廟,喜歡那種清靜的感覺,我不知道她懂不懂。當我們一高一低穿過高大的角門步入寺內,沒有人的污濁,只有參天蒼松聆聽著裊裊梵音。穿過寺廟,出了偏門,去了小湖旁邊,滿山蔥郁映在其中,湖面在這個時刻愈加沉靜。湖畔的小樹灑下陰涼,陰涼下的她安靜地在玩著手機游戲1024,我在陰涼下打著瞌睡,時光就在我們身邊緩緩地流淌著。
“咱們回去吧!”不知什么時候,她起身伸伸腰說。
“回去@!?”我恍然驚醒。
“那還干啥,你說。”
“你說。”我也站起來撐撐腰。
“我也不知道啊。那去那邊走走?”她指了指那個寶塔鎮著的山頭。
我們又開始走了,山路崎嶇,她伸手,我拽著她。這松林間的小路,是由雨水沖擊和人的腳步長年累月而形成的。行進其中,蒼松遮掩了毒曬的太陽,清風依山勢似泉水般流淌。行至山頂,寶塔擎天,登高遠眺,渤海之濱,盡收眼底。灰青的大海如天上掉下來的一塊布,縫補著海岸的殘缺。高樓大廈,似從海上飄來的一般,首山腳下,如今也已鱗次櫛比。
小憩片刻,我們決定回去。塔下基礎旁邊是條小路,我從平臺上跳到小路上,她立在哪里望了望我。“下來吧!”我伸出雙手把她像抱小孩似得從高臺上抱了下來。“你這也太輕了,回去多吃點吧!”我沒想到一個大人還這么輕,不禁地道。她也是笑笑,“我都挺胖了。”
下山的路更為險峻,我在前面,托著她的手,穩步下山。
2
某個黃昏,H來電話了,說我能否陪她去看一次日出。即使是畢業氣氛濃烈的日子,我自己的生活里除了壓抑和無聊,并沒有什么東西。我答應了她。
晚飯后,和黃他們在海邊溜達了一圈,回來也近十點了。電話又來了,便帶了件外套,走出宿舍樓,看到了她。
我們去了一家網吧,我買了一包煙,隨后就迅速地進入了游戲世界。除了每局完事之后的等待時間,其余時間我都投入到我的戰斗當中去了。她在旁邊似乎一集一集地看著電視劇,我則一局一局地打著我的游戲。不知第幾局結束,她就斜在椅子上睡著了,我給她蓋上外衣,繼續游戲,而她面前的電視劇也在演著,耳機還掛在她的耳朵上。
又一局結束,我伸伸腰,看著窗外似乎有些亮了。搖醒了熟睡中的她,我說天亮了。
她奇怪地盯著著我揉揉眼睛,還是整理了一下,披上外衣,一同去海邊了。
腳底很輕,踩在路上都沒有聲音。天空暗一塊淡一塊的,我跟她說,我們那年端午節那天在海邊喝酒等了一晚上看日出,結果日出的時候下雨了,今天不會是又要下雨吧。她極力的反對著,說一定不會的,她還沒正式看過日出了。
清晨的風有了些許的涼意,她挽著我的胳膊,倒有了些溫度。我們從朦朦朧朧中走到天更高了一些,更亮了一些,甚至就可以看得見上空行進的云朵,這似乎變化的都很快。
到了海邊,我們坐在沙灘上,傻傻地等待著日出。不一會兒她說蚊子咬她的腳了,很癢。看她穿著涼鞋,我也就建議她把涼鞋脫了,讓她把腳埋進沙子里就會不被咬了。晨練的老太太們稀稀散散地都來了,天更亮了一些,現在可以確認這是個陰天了。東方海天相接的地方,顏色稍有些異常,她說哪兒是不是日出啊?還是用她的手機拍了一張照。
她靠在我肩頭說著些什么話我已記不太清,我只是隔一會點一支煙。沒過多久,沉沉的天空真的開始掉雨點了。我托起還在等待日出的她,有些狼狽的回去了。
3
離畢業也就三四天了,每一分每一秒中都含著些許狂躁,長夜的喝酒,白日里昏睡。
H說想去一個地方旅行,我說行,可以。
我們班那天農家樂,徹夜的狂歡,既東方泛白,喧鬧聲依舊不息。后來又浩浩蕩蕩去海邊看日出了。葫蘆島的日出大概在4點25左右,不知同學們都哪來的那么多雅興。因為昨日已經答應了她,于是我和阿B哥決定先回學校了。
電話響起,匆匆胡亂洗了一番,她很準時地出現在了宿舍樓下。
至火車站,買了兩張南戴河的車票,隨著人群,也就去往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火車上我們就像情侶一樣,她乖巧地靠在我肩頭撒嬌,說笑。我們乘坐的是本次列車的最后一節車廂,我站起來,透過后面那個小小的窗口,看到了飛速離我遠去的鐵軌。盡管驕陽初升,彌漫的薄霧依舊朦朧著遠處的一切,長長的雙軌也迷失在我視野的盡頭。
一路上鄰座的乘客換了不少,后來上來一大爺。看著興趣盎然的她和一臉虛弱病樣的我,很和藹地問我們去干什么,我們說去南戴河玩兒的。大爺鄭重其事地告訴我們,那邊沒什么好玩的,還不如在山海關去玩了。旁邊一位和我們年紀相仿的大哥也說了,山海關確實比那邊可玩的去處多了。她前晚在網上怎么查得我也不清楚了,但當時我們決定從山海關下車了。坐車還從沒這么隨意過,從沒這么漫無目的過。山海關火車站迎面就給我一種長城的感覺,即使我沒到過長城。我不知道那天是我腦子里有霧,還是山海關的天有霧,盡管太陽高懸,霧霾遮掩了太陽不少光澤,那個世界并不是那么清晰。
山海關車站本來給我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可是那些的士師傅完全抹殺了我給這個城市的好感。一出站就被的士師傅圍起來,除了她手里拎了個包,我自己是空空如也,即便是他們有搶劫的氣勢,我也不怕。再三跟他們說了,不需要,可是走了一批又來了一批。更甚者有一位大哥跟著一直跟著我們,就有除了他我們沒法在這個城市行動的口氣。她對他們還算禮貌,我則拽著她一路去了旁邊那公園里。那的士師傅也橫穿馬路跟了過來,我們做在湖邊的小凳上,任憑他說什么,我們都不去理會。那位瘟神自言自語地說了半天,見我們無動于衷,灰溜溜地走了。
我們穿過公園,公園對面嫣然一副古城的摸樣。高大的城墻綿延了逾千米,里面究竟如何,也引起了我們的興趣。
進入城門,除了參天的樹,就是低矮的民居,也讓我不禁有些失望。沿街有租自行車的,賣紀念品的,賣小吃的,行人倒也不少。
穿街過巷,無意中行至一古宅。買了門票,跟著其他的游客感觸著古宅的點滴。印象深刻的是院中的修竹,墻上的字畫,這些都頗具特色。最后,我們看到了一養著烏龜的小池子,不知是祭祀所用還是其他,池子里大大小小的硬幣鋪了一層。她也饒有興趣的在自己的包里翻騰出一個硬幣,交給我,我順手就扔進了池子。“啊!?”她沒來的及阻止我。“那道還有什么禮儀?”我問。“也該許個愿啊!”她無奈的說。
古宅并不是很大,逛完時間尚早。我們則慢慢悠悠地出得古城,來到了前面經過的那個公園。
公園由好幾個相連的大池塘組成,由幾處小山隔著。拱橋系水,古柳盈天,翠枝撫波,蓮葉無窮。岸邊水草毓然,野花各自芳菲。或許,那一刻的心情,只能借當時自己所留下的哪首詩揣度了。
依柳點波千里闊,翠色連波任魚躍。
清風送香橋上過,堤上花香留人悅。
通幽徑,轉翠屏,滿塘蓮葉映花紅。
鳥輕飛,蝶蹁躚,穿林繞叢不留聲。
有一亭子,四處除了偶爾的鳥鳴,竟沒有了人聲的污點。不知當時她是如何的心境,當時的我不停下來也罷,一旦停下來,基本就屬于睡著了。躺在亭子下的石板上迷迷糊糊就入了夢鄉,沒多久我就被搖醒了,她說回去吧。小小地睡了一會兒,人也精神了不少。繞過小山,看著池塘里的荷花開的正艷,突然發現她穿的紅色的裙子和荷花一樣鮮艷。她要我為她照幾張照片。接過她的手機,就這最艷的背景,把她留在了最美的畫卷之中。她問我是否要來兩張,我說,不必了。我走過了很多的地方,很少有我的照片留在那里。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只是覺著我不屬于那里罷了。
陽光慵懶,我的腳步也愈加沉重。精力終于消耗殆盡,無法行動了。我們找了一家簡單的旅館,倒頭就睡。醒來,她躺在我的身邊玩著手機。離的如此之近,我似乎能聽到她的呼吸和心跳,也能嗅到她頭發里淡淡的香味。我把她翻過來,看到了她無辜的眼神。睡了好幾個小時的我,清醒了許多。穿好衣服,同她踏上了回學校的旅程。
這一天的旅行近乎荒謬,近乎夢游。
4
29號下午的時候,H問我晚上去不去送她,我說我會去的。
夕陽西下的時刻,我幫她拉著比她還大的行李箱出了校門。到了火車站,時光也從白晝進入了夜下,華燈初上,張揚著這個城市的繁華。
等她取完票,我說我回去了。
她說,抱一下。
我們擁抱了一下,我轉身就進入了一輛的士。回到宿舍,Y已經買了一堆烤串和一箱啤酒,屬于我們的時刻開始了。后來隔壁寢室的也過來了,再后來就發展成全班性質的了,一起喝,喝完了哭。別離,已經吹響了號角。
已有0人發表了評論